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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(1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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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安神香,便往李典那兒去。

進了屋,李典正套了裏衣,陸微便把手上的外袍給了他穿上。

在李典接了穿的時候,陸微打量他,這次去京裏,李典瘦了很多,一路車船奔波,吃著又不好,這會子又疲勞,消瘦許多,下巴也尖了。陸微眼裏泛著不舍,心疼的道:“這一路上可辛苦了!要不再請些假,好好補補。”

李典笑著搖頭,看著小妻子道:“哪裏就要補了?我照鏡子瞧了,正好,先前倒是胖了。”見陸微還要勸,擺手道:“好了,先不說這個。你快和我說說,我離了家,家裏可發生了什麽大事?哥兒怎麽樣,還平順嗎?”他在京裏就擔心家裏,家裏沒個男人,總是怕別人上們欺負了。

陸微勸說的話咽下,見李典關心,便道:“家裏沒什麽大事,都是些雞毛蒜皮的,至於哥兒····”笑了笑,滿是慈愛:“哥兒很好,身子康健,而且聰穎,現在都能順溜的說話了。”其實也不過能含含糊糊的念叨幾個字,但在陸微的眼裏,這個可就太值得誇耀了。

家裏無事,就是最大的幸事,李典點頭道:“這就好,我也放心很多。”想著兒子,便要去看看:“走,我們這會兒去瞧瞧哥兒,看長多大了。我離了這麽久,也不知道還記得我不。”想想兒子,就激動,第一次做父親,總是不一樣的情懷。

陸微看著丈夫眼圈泛黑,知道沒怎麽休息夠,忙道:“別,你這會兒快去書房歇息吧,一路上也累苦了吧。兒子的話,就睡醒了看也不遲。”

李典搖頭:“我還是先看看哥兒吧,這麽久沒見,怪想念的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☆、第 51 章

哥兒精神抖擻,啊啊直叫,不停的小手揮舞,兩只腿有力的蹬著,可愛的緊。

李典快步的走上前,一下就把哥兒從搖籃裏抱了起來,嘴裏咯咯逗道:“好哥兒,還記得爹不,來叫聲爹!”

哥兒黑耀石般的瞳孔咕嚕嚕轉,看著李典,不是個認識的人,轉頭看到了老是逗他的阿娘,單字往外蹦:“娘,娘,嗚嗚。”眼睛發亮,掙紮著就要往陸微那兒去,小身子扭,力氣大的李典吃驚,拍著他的小屁股,李典道:“這小子,看把他給急的。”

搖搖頭,沒辦法,李典見這小子鬧騰的厲害,怕箍在懷裏壓著了孩子,便把孩子讓妻子抱了。

陸微抱過孩子,走到圓凳坐下,讓孩子坐在自己腿上,這才有力氣騰出手來為孩子把額頭上的汗給擦了,嘴裏笑著對李典道:“這小子吃的多,這幾個月都已經有十多斤了,我都抱不動,只讓他坐在搖籃裏逗他。”

李典連連點頭,走過去,手指頭觸著孩子的下巴:“是的,我剛剛抱著就覺得手臂一沈。”

陸微看著時間也不早了,孩子丈夫也見過了,便催促:“孩子見了,你趕緊去休息吧,一路車馬奔波的,累著了。”

李典打了個哈欠,也有些撐不住了,對著陸微道:“我去打個盹,晚上不必來叫我了,晚上就不吃了。”

陸微知道丈夫剛剛有吃些墊肚子,便道:“知道了,你安心的睡,有什麽事明兒個再說。”

一晚的秋風,第二天剛蒙蒙亮,王蓮就起來操持,而馬夫這會子正套了馬,見了王蓮,忙道:“大奶奶起了,我們二奶奶昨兒個吩咐著小的一早就去縣裏給二位姑子報信,正巧接了過來,好好的聚聚。”

陪嫁的下人,除了陸微的乳母喚她小姐,其餘都喊作二奶奶,也是陸微交代了的。

王蓮看著馬夫點了頭,高興的道:“好,你走這一趟,也省的我往裏正家去了。”馬夫道:“大奶奶,那小的這就去了。”王蓮點了頭,恩了聲。

馬夫坐上馬車,一揮手中的鞭子,駕著就往縣城那兒去了。而王蓮進了廚房,便開始煮飯食。淘了米,倒進了鍋,陸微的陪嫁芷蘭走了進來,自覺的坐在了火塘口,用火折子點了火,便燒起來。

放了一把草,見著火哄的著了,芷蘭嘴裏埋怨道:“大奶奶也真是的,這麽點粗活就應當留了我們這些下人做,您只要在屋裏坐著等就是了。”

這位大奶奶,怎麽說現在也是九品官太太了,雖說是芝麻大點的官,但是身份就不同了。再說,就憑著她丈夫在港口為稽查,就是個油水豐厚的,哪裏就要她親自做這些瑣碎的事了。

燒火的活計被搶了,王蓮也沒閑著,利索的啟了夏日裏腌制的茄子,切了佐菜。聽了芷蘭每日裏必有的‘埋怨’,呵呵笑道:“你這妮子,不謝我,還埋怨,真是不知道好歹。你想想看,我幫著做些事,你不就能少做些?對吧。”

她就是閑不住的性子,讓她在家裏待著,什麽也不做,就是和人嘮叨,她可做不來。

芷蘭又放了一把草進火塘裏,擡頭對著王蓮認真道:“我的個大奶奶,你呀就不能享享清福,也別怪做奴婢的整日裏說您,我這真真的是為了你好。你聽我幾句吧,千萬別怪我說話逾越規矩。”

趁著這會兒廚房只有她們兩人,芷蘭又一次的洗腦:“您如果打扮的漂漂亮亮的,只管著家裏的大局,這些小事完全的放給下面人做,這才是大戶人家夫人做的。大爺現在九品官,如果幹的好,來年升上一升,就真的是官家夫人了,到時候大爺如若嫌棄您,可該怎麽好?還是學著我們二奶奶,管著的都是要緊的事,旁的一概不問。”

也是王蓮人好,對人都豪爽,也沒在這些下人面前擺過譜,時間久了,芷蘭也和王蓮混熟了,她那個處處替人操心的個性,便對著王蓮使了,從一個月前,就不停的勸說,宣講著些官家夫人的管家操持,一心的要把王蓮打造的和她二奶奶一個樣。

王蓮笑了,放下刀,轉身兒指著芷蘭道:“你這妮子,心操的夠多。”頓了下,王蓮點頭逗樂道:“放心吧,你大奶奶我知道呢。看你大爺敢不敢休了我。”

王蓮到底也是經歷過的,在家裏做姑娘,爹就帶著去給人看賬,形形色色人見多了。那些豪富起來就休妻的、為官就出婦的,不說見過,聽也聽了不少。對於現今,丈夫為了九品官,自己該如何自處,她心裏是有成算的。

打算著趁著現今諸事已了,短期內沒有重大的事,她準備著去丈夫那兒,一來照料丈夫的起居生活,二來也能看著點。

早上大概到了辰時,一股腦兒睡了足足有五個多時辰,李典和李母才醒了過來,起來洗漱,吃了早飯,依舊是白粥佐菜,清爽又好吃,喝了碗粥,又吃了一塊煎炸的餅,年輕小子的李典可謂恢覆過來了。

至於李母,年紀大了,這路上奔波的,這會兒雖然睡了一覺,但精神頭兒還是不足,有絲絲乏意。王蓮看著芷蘭收拾著碗筷,見沒她什麽事兒,就湊到李母那兒。

“婆婆,昨兒個薇兒吩咐了馬夫,一早的就去了縣城給婉兒她們報了消息,算算時間,大概就這麽會兒就要過來了。”

李母點了點頭,左右沒見著棟兒,對著王蓮道:“這會子棟兒去私塾讀書了?”王蓮笑著:“是的,每天裏也不歇著,我瞧著是能夠念下去的樣兒。”心裏很高興,對於兒子癡於學,王蓮滿意極了。

提起這個,就對著李典感謝道:“說起來,還真謝謝小叔了,先生那兒卡的緊,等閑人都進不去,我聽說先生光是這個月,就拒絕了好幾個,那些人家給的束脩不錯,但先生也沒答應,一概不收。我們棟兒,如果不是小叔帶著去見先生,大概也不能進去讀書了。”

那個先生教出了幾個不錯的學生,之後求著上門的子弟就多了,不過也因此,先生卡的就緊,不光是看學生的資質,對於一些細節也註重的緊。那些被拒絕的,不乏聰穎,但先生就是不收。

李典一點也不居功,抓著腦袋道:“嫂子,我可不敢攬下這功勞,還是棟兒聰明,又懂禮,我帶著去見了先生,先生就直誇讚,還沒等我看口提及,就將棟兒收入門下了。”李棟這孩子先生見了確實喜歡,不過也沒到了李典說的,見了就立即拉著要收徒的地步。

其實李典帶著李棟去拜見先生的時候,先生就知道是來求學的,考了幾個問題,見不錯,就給了李典這份情,收了門內學習。

王蓮知道內裏情況,當然依舊是感激的:“好了,不說這些的,反正嫂子心裏清楚,記著你的情!”

正說著話,突然的一個女子闖了進來,是李清,她好奇的道:“嫂子在說什麽,記誰的情?”剛巧回來,到了門口就聽到了這麽句。

王蓮站起身,一把拉了李清坐下,道:“回來的可真快,你姐姐她們呢?”李清坐下,指著屋子外道:“我姐、姐夫帶著孩子在後面,這會兒我那侄子正尿急,在後面尋了地方呢。”

說了姐姐她們,李清又回答嫂子問的第一個問題:“我們聽了馬夫傳的消息,稍稍收拾了一番,稟了姐姐婆婆和金語嫂子一聲,就坐了車回來。一路上可沒個停的,坐了這麽會兒,可不就到家了。”

孩子哭聲,李婉抱著,葉句跟著逗孩子,剛進了堂屋,王蓮見李婉抱著吃力,便走過去從李婉懷裏抱了孩子,道:“來,舅母抱,好好好,我們哥兒不哭。”

那邊廂,李典的兒子聽了哭聲,哇哇的也哭了,此起彼伏,好似在比誰的嗓門大,哭的厲害。這麽一下,一屋子人都亂了,哄哄這個,逗逗那個的,過了好一會兒,才把孩子給哄樂了。

因為有些事要說,怕孩子再鬧騰,陸微吩咐道:“不若把孩子抱下去吧,孩子在這兒,我們說話也不方便。”李母讚同,她道:“對,孩子就由芷蘭、小紅抱著去屋裏。”

在兩人各抱了孩子的時候,陸微對著身邊道:“乳母,您跟著去瞧瞧,您經驗足,幫著照看一下。”她乳母自然答應,她不去也不放心,就去了。

倆孩子抱下去後,便都坐好了,李清不由的問道:“娘,您去京裏這趟,是怎麽說的?”一來就步入正題。

李母嘴角帶笑,滿心滿意的道:“定下了。那位夏公子,人很不錯,現在就是舉人了,你姐姐也不愁了。”指著二兒子:“具體的事,你就問你二哥,都是他操持的。人,你二哥也見了好幾次,人品能放心。”

李婉搶在前面問了個關鍵問題:“二哥,那夏公子,將來會不會嫌棄二妹?”就怕將來夏克發達了,嫌棄二妹做過奴婢的身份,到時候要休了二妹,那就糟糕了。如果真的有這樣的可能,那麽說什麽也不能答應這樁婚事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☆、第 52 章

李典見三妹問到關鍵兒,而這也是要細說的地方,見妹妹和嫂子都關切著,他笑著道:“這自然是不會,我與那夏克聊了很久,見了也很多次,再加上我打聽到的,可以確定,他是個君子似的人物,一諾千金,絕對做不來糟糠之妻下堂的事來。”

夏克為人處世,自有章法,有著北方人特有的豪爽,也有著細膩的心思,李典頗為推崇。

而一邊坐著的李母,也是讚同的,不覺得夏克會背信棄義,也幫著說道:“你二哥說的是,那夏克確實很好,我挺放心滿意的。”

她是親自見過一面,雖然只有那短短的小半個時辰,但夏克在李母面前充分的展現了自己,讓李母的感官很不錯。

那一次的見面,也確定的讓李母同意了這門親事。

王蓮呼了口氣,微勾起唇角,滿是替李怡開心:“說實在的,自從知道了二姑子的信兒,我就有些擔心的。想著二姑子苦,被拐了去做丫鬟,要到十八才放出來。到時候可就算是老姑娘了,配人也難,再加上又經歷了選秀的亂拉郎君,著實心裏堵著。現在好了,選了這個郎君,往後的日子也能好過,怡兒也算是脫離了苦海了。”

李婉對二妹的感情最好,也是最為關心的,聽了嫂子這話,不禁流下淚。

確實,二妹真是命太苦,糟了這麽多的罪。

吸了口氣,手捂著嘴,李婉略帶抽泣的道:“真的得謝謝那位世子了,要不是他,二妹出來還不知道會配什麽人家呢。”說著說著,又開心起來,帕子拭去眼角的淚水,笑出聲道:“現在好了,嫁過去就是舉人夫人,要不得還是能做個官夫人,一輩子也就有了盼頭了。”

心裏不禁阿彌陀佛起來,拜起了漫天的神佛。

葉句手搭在妻子肩上,摟著勸道:“二姨子能夠找著這樣的人家,該當高興才是,怎麽還哭了起來。”

夫妻兩個恩愛,葉句是個疼媳婦的,在這大庭廣眾之下,也不怕隨了小,讓人看低了去。

李婉瞧見兩位嫂子盯著她,滿是打趣,面色一紅,輕推了丈夫一把,道:“嫂子看著呢,瞧你動作,都該笑話咱們了。”聲音細微,比之蚊蠅還要細小。

王蓮意味深長的瞧了李婉一眼,笑出聲道:“這小夫妻倆在說什麽呢,也不大聲點,我們聽不見!”整個就是在玩笑,逗李婉的意味很明顯。

嘩的,李婉面色通紅,當著大家的面,到底臉皮沒那麽厚,被這麽打趣,非常的不好意思。

王蓮噗嗤,哈哈大笑。

陸微帕子捂著嘴,手抖著,很顯然也在憋著樂,如果不是怕李婉沒面子,她恐怕也會笑出聲來的。

李典咳嗽一聲,半轉身子,沒當著李婉面笑,也是顧慮著妹妹的臉面。

這下子李婉臊了,走到王蓮那兒,作勢要推她,王蓮知道李婉惱了,躲到李母的後面,連聲的求饒:“好妹妹,你就饒了嫂子這回吧,嫂子再也不敢了。下次你和姑爺說悄悄話,我一準不嚷嚷出聲,躲開去,就當作什麽也沒看見,好嗎?”

故意這麽說,為的就是把略微沈重的氣氛打破,讓人都輕松起來。’’

鬧騰一番,便又說起了這次進京的事來,李母開口道:“說真的,這柱國公府,確實是積善之家,怡兒在那兒,也沒遭多大的罪,頗為有體面。那老太太,和善,也樂的做好事,不僅答應了做怡兒的媒人,還多加的提點。”

她是感激的,只要有人對她的子女好,她總是滿心的感恩。

說到柱國公府,陸微想起了一些事,這會子道:“這柱國公府裏的一些事兒,我們家那時還在京裏住著,聽過一兩件。”

既然陸微能夠特地的拿出來說,定然不是些無關緊要的,應當是涉及了柱國公府裏的大事。想著女兒還在柱國公府裏當差,還要兩年才會放出來,李母脫口問道:“哦,是什麽事,說來聽聽?”

整理了下思緒,陸微開口道:“這事,還是多年以前的老黃歷,我那時才堪堪九歲,也是在母親那兒酣睡,聽了一耳朵。”

接下來,陸微緩緩的把她幼時聽到的一些隱秘的事說了出來。

話說,柱國公府現在的二公子,其實是以庶記嫡,本來是妾室所生,不過因著這位妾室的娘家覆起,再加上這位妾室也已去世,便在皇帝的介入下,把這位妾室所生之子記作嫡子。以庶記嫡本來荒謬,但這事牽扯到當年的一段公案,兩家頂級的貴族府邸因此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。

定國公府趙家,男丁成年者斬首,幼者宮刑入宮,女子充作宮婢,只得了一個剛出世的男丁在眾多文官、武將的求情下,方饒了,不至於沒個香火傳承。

另一個是武威侯林家,雖不像趙家淒慘,但也是流刑,爵位剝奪。女子也入了教坊司,其中武威侯唯一嫡女,被當時的柱國公世子瞧中,設法斡旋,弄了出來,跟在身邊伺候。

經年,生下一子,就是現在的二公子,難產去世。

又過了五年,那段公案重新翻出,竟然是弄錯了,不管是趙家,還是林家,都沒有參與當年的廢太子事件,滿朝轟動,皇帝急忙下旨,召回了林家子弟,覆還爵位,多加賞賜,威武侯更是入了五軍都督府任左軍都督。

趙家這時,嫡出宗房,只剩下那位幸免於難的趙小公子,其餘的不是已經死去,就是入了宮為宦官。

面對淒慘的趙家,皇帝寵幸為司禮監秉筆少監的趙卓,委任為東廠提督,對於那位小公子,也選作了皇子的伴讀。還有些偏遠的支族,也多有提拔。

再說這林家威武侯,他重新顯貴,看著女兒以妾室入葬,嫡親的外孫更是庶子身份,心裏當然非常的難過。庶子與嫡子差別巨大,想想本來女兒能夠找個好人家,嫡親外孫也不至於身份這麽尷尬,他可就這麽個女兒,當然不甘心就這麽看著。

所以,威武侯去面見了皇上,求皇上能不能讓他嫡親外孫有個嫡子身份,並不想爭奪世子地位,只是為了日後娶妻的時候不尷尬。

哭的是老淚縱橫,花白的頭發更是刺了皇帝的眼,皇帝心裏本來就愧疚,想想只是個嫡子身份,便找了柱國公(老柱國公已經死了,柱國公就是當年的世子),又找了魏尚書,魏尚書作為柱國公夫人的爹,理當告知一聲。

皇帝都開了口,而且威武侯之前還為魏尚書外孫世子位請立幫了一把,魏尚書自然不好不答應,而柱國公本來就覺得挺對不住林氏所出的二子,自無不允。

之後,魏尚書女兒重病去世,林家又在北邊與敵軍作戰大勝,皇帝一道旨意,又冊封死去的林氏為柱國公繼夫人,所以,可想而知,現在的這位柱國公夫人,是多麽的憋屈,不過魏家也好,林家也好,現任的柱國公夫人娘家都無法比擬,只能咬著牙認了。

但是這位柱國公夫人,顯然並不是省油的燈,暗地裏做了太多的事,挑唆著府裏暗潮湧動,更是仗著年輕美貌,勾搭著國公爺,幸虧上面還有國公老夫人撐著,不然世子在沒了娘親,又無長姐在身邊,恐怕很懸,更別提還要護著年幼的妹妹了。

不過即使老夫人護著,但是老夫人到底年紀大了,還要維持著整個國公府三房,精力有限,很多時候只要不過分,不會傷著世子,老夫人也不能時時督促。

一些心大的奴才,便背裏投靠了柱國公夫人,做些腌貨事,在這時刻,李怡便凸顯出來,憑借著超凡的心理年齡,融合了現代思維的她,很明確的知道自己該幹什麽,如何選擇。十年如一日的護著世子,哪怕自己會受到傷害。

而她並不算是穿越而來,是兩處靈魂的交接融合,有破損,很多記憶都是破碎的,當然就沒有現代人那種自由、平等、理所當然的心態,也不是純粹的古代人那種卑躬屈膝,溫和自強的性子,頗受到關心世子的老夫人、宮裏的貴妃看中,而世子一些事情也會尋她商量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☆、第 53 章

李典離開了,去了府城,繼續進學。而李婉,放不下家裏的雜貨鋪,也沒久待,陪著母親一兩日,和嫂子們渾說了幾句,便也和丈夫葉句回去了。

秋風颯颯,越來越寒涼,李母心裏有了個打算,趁著還沒入冬,叫來了大兒媳,推心置腹的道:“好孩子,這次委屈了你,這麽長時間讓你們夫妻倆天各一方。晨兒獨自的在外面,不僅我不放心,你也擔憂著吧。趁著天氣還氣爽,沒有冷的直哆嗦,不如尋了人你往南邊港口去,和晨兒夫妻團圓。”

本來早就應該讓王蓮往兒子那邊去的,但為了怡兒的婚事,耽誤了,現在得抓緊,別入了冬路上難走。

王蓮來的時候,心裏就在打算著,她猜到了李母會和她提,但怎麽回答卻不好說出口。因為這事本身就難辦,總不能留了婆婆在鄉下,她這個做媳婦的跟著丈夫去任上?而且弟媳婦,作為官家小姐下嫁到家裏,也是放著府城不待,跑到鄉下伺候婆婆,如果自己走了,還不被唾沫星子淹死!

“婆婆,我看我還是不去了吧,在家裏也能照看,我走了,哪裏放心的下您和祖婆婆?況且棟兒又在進學,我是帶了他去,還是留家裏勞煩您帶?都沒這樣的道理,依我說,我就不去了,擔心著丈夫,不如給他尋個放心的丫鬟,貼心的伺候。”

越說,越是覺得不應當,王蓮想著,莫不如就不去了,這兒活了二十多年,離了這兒,豈不思念。而且她確實難以放心的了丟了婆婆她們,自己去丈夫任上。

李母笑著拍了王蓮肩膀:“你呀,讓你去,就去。家裏有什麽好不放心的,在這李家村,還是說有人欺負了我們家?至於你說的給晨兒找個丫鬟這呆話,快收了去,不然我非告訴了你爹娘,教訓你一頓!”

臉色板著,李母語氣嚴肅的道:“我最厭惡的就是這妾室,那些有錢有勢之家,多了去的就是被嫡庶之爭敗壞了。遠的不說,就隔壁村的陳員外家,庶子帶了人爭家產,幾代人積累的家世,就這麽瞬間的變賣,可不是亂家?”

在李母訓斥的時候,王蓮就馬上的站了起來,雙手握著,低下頭聽訓。

等李母話落,王蓮趕忙賠罪:“婆婆別氣,都是做媳婦兒的不是,快別氣了,氣壞了身子兒媳可擔當不起!”

她沒想到婆婆居然對於納妾這麽大的反應。如果知道婆婆這麽厭惡妾室,她就不會開這個口了。

眼睛微瞇,李母面色轉常,點著頭讓王蓮坐下,語重心長的道:“蓮兒,別怪婆婆剛才語氣惡,你年紀小,又為了別人口裏的賢婦,不知道裏面的厲害!我不說妾室、庶子真的就壞家之本源,有好的我也承認,但是,多的攪得家裏不安寧。我說,不管怎麽樣,這妾室是萬萬不能有的。”

王蓮聽了,心裏若有所思,確實這樣,同胞所出尚且為了利益錢財反目,更何況這異母兄弟?她為了棟兒,也萬萬不能容忍,家和才能萬事興,不然,這日子恐怕過得淒慘。

“婆婆,我知道了,以後絕不會再說出為丈夫尋個妾室的話了。”

提了妾室這茬,李母心裏也洶湧著,她就怕自己兒子在外邊為了官,經了銀錢,會耽誤美色,被人勸了納了妾室,到頭來,擾的是家宅不寧!想著,得去封信,一定得督促著。

王蓮看著李母出神,輕聲道:“婆婆?”

怔了下,李母回過神,轉頭看著王蓮:“哦,有什麽事就說吧。”這事就先放下,等勸了兒媳婦上路,再做定奪。

王蓮收了手,依舊是那主意:“婆婆,妾室這事就不談,但我還是不能去,說什麽我也得在您跟前伺候著才是道理。您也知道,哪裏有丟了公公婆婆,做媳婦的跟著丈夫去任上的。沒這個道理。”

李母笑了,搖頭:“你這孩子就是傻,規矩是死的,人哪裏有被規矩困死的理?你瞧瞧縣令家,夫人不也跟著到任上,也能為了丈夫交際。好了,之前不就和你說過了,你也答應了,怎麽就反悔了?”擺手,沒讓王蓮開口的意思:“去收拾行李吧,還得找人伴著一同行走呢。”

兒媳關心棟兒的安排,李母是覺得就不跟著去任上,讓孫女陪著去,棟兒在這裏的進學已經步上正軌,而且先生的水平不錯,比之匆匆的去南邊尋先生,還不如就留了家裏,反正棟兒已經不小了,也能好照看,等過上一兩年,兒子在那邊徹底的定下,尋了好老師,再去也不遲。

這就是李母的意思,她是希望兒媳能夠盡快的往南邊去。

第二天,家裏人就都知道了王蓮會去南邊港口,與李晨相聚。

這個消息,李母還讓人帶消息給了王蓮娘家,這麽做,就是不給王蓮繼續拒絕的意思。楚秋英得了這消息,興奮難耐,她早就盼著這天了,現在好不容易得了消息,匆匆的就去了丈夫上工地方,與他耳語一番,告知過後便又急急的趕到了李家村,見王蓮問一問何時出發。

楚秋英與李母打了招呼,便跟著王蓮去了他們屋,沒外人,對著姑子發問道:“你這是準備什麽時候走?你哥哥已經向東家告了假,護送著你往南邊去。”

當然,會帶足了貨物,賺上一筆!

王蓮看著楚秋英,在自己的嫂子面前,也沒什麽好隱瞞的,正好可以尋個意見,便把她的煩惱吐了出來:“嫂子,你快幫我想想法子,我到底該不該往南邊去?我現在苦惱急了,按著心裏自然是樂意的,但礙於情理,又不該。我那弟媳,也是沒和丈夫待在府城,而是為了伺候我婆婆住在了家裏。如果我往南邊去,可不是惹人話?”

王蓮到底無法釋懷,她並不想被人說三道四。

楚秋英心裏自然是一百個願意王蓮去,但她不可能說,‘沒關系,管她們怎麽說呢,去就是了。’所以楚秋英腦子裏轉了轉,問了王蓮一個問題:“這是你要去的嗎,還是說奉了你婆婆的意思?”

只要李母有這麽個意思,那麽完全可以歸結於順從長輩,別人縱然有話,也能堵塞她們的嘴。

當然是李母的意思,話也是李母往王家傳的。王蓮點頭,嘴裏道:“對,我婆婆是有這麽個意思,讓我過去也能幫著照顧,免得我丈夫熱著、凍著。”

一拍手,楚秋英滿意的道:“這不就對了,你不去難道還要違抗了你婆婆的命令,那豈不是更加的不孝?被人知道了,不是也要由罵,既然如此,還不如順著本心,去南邊。”

王蓮楞住,她有些讚同,但是還無法下定決心。楚秋英在一邊瞧見了,一把抓住王蓮的手,盯著她的眼睛,嚴肅的問道:“蓮兒,來,看著我。”

王蓮轉過身子,楚秋英問道:“你想去嗎?告訴我。”

王蓮腦子一空,嘴裏卻脫口道:“當然,我是想去的。”說出口,她有嚇到,沒想過自己心裏竟然這麽堅定。如果不是顧著別人會說,她大概這個時候就已經在路上了。

楚秋英心裏一松,嘴角洋溢著笑,連連點頭:“這不就是了,你自己想去的話就去,你這麽個爽快的人兒,什麽時候這麽墨跡了?要去就去,管別人怎麽說呢!你自己好好想想,又是你婆婆命令的,自己也想過去,而且妹夫那兒確實需要妻子幫著。”

頓了下,湊到王蓮那兒,認真的道:“還是說,你願意棟兒有個異母弟弟?妹夫一個人在外面,而且又是為官,手裏不缺銀子,不可能只要個老媽子煮飯吧?恐怕會找個姨娘,到時候我們這些娘家人也不好說什麽,畢竟一個人在外面拼鬥,也是情有可原的。”

王蓮頭擡起,面色有了決斷,她本來就是個心裏有成算的,這會兒自然都想通了。“嫂子,你今天回去的時候,讓哥哥好好的準備一下,大概再隔幾天我們就要出發了。”為了棟兒,她的一些名聲又算什麽,那些無聊的人士怎麽說隨她們,她一定要阻止可能會發生的那件糟糕的事情。

楚秋英心裏開心,臉上也清楚的顯示出來,拍著桌子連聲道:“好好好,我這就去跟你哥哥說,讓他把東西好好的準備一番。如果都妥當了,過幾天就來送消息。”

王蓮答應了,楚秋英當然要回去和丈夫說,貨物得準備了,這是第一次,貨物不需要準備太多,先拉一批過去看看。反正機會還有,只要王蓮和李晨在那邊,不是一次性的賺。

“蓮兒,和你婆婆說說,有你哥陪著去,不用擔心了,一定會安全的到達的。”為了讓王蓮確定會非常安全,楚秋英把丈夫昨天提的說了出來:“你哥哥已經找了鏢局,是非常有名望的,經常走這一路,每次都穩妥。”

既然運貨,而且販運的絲綢、茶葉、瓷器高達一千五百兩,當然會和鏢局的人一起上路。(一千五百兩的貨物並不是王家一家,是幾家合夥的。)

作者有話要說:

☆、第 54 章

王蓮去了南邊,一切的生活雖有改變,但是李家還是穩定的,家裏人在接下來的兩年裏幾乎都沒大的改變。

李典是這三四年的時間內都沒準備鄉試的意思,準備厚積薄發,一舉得中,所以他一般情況下都在書院,隔三差五的話也與人一起游學,或是拜訪有名望的先生。

說到這裏要插一句,陸微的兄長,在這次舉業得中,不過來年的會試卻落了榜。不過也沒關系,年紀還不大,機會有的是,多少人白了頭還在繼續呢。

至於李婉,他們小夫妻守著雜貨鋪,每日裏進項不多,但維持生活很足,尤其是請了胡母幫忙,葉句輕松很多,不必要什麽事都自己做。

而這樣,胡母也是滿意的,兒子跟著李奶奶學醫,她也有了個賺錢的地方,把地租給別人種,收些租子嚼用,而她賺的每月一貫五百文,很能貼補家用,丈夫的藥錢也足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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